江博西咬咬牙,忽然站起身,抹一把脸,眼中闪过一抹狠色。

    “好,我交代!我给他们一个交代!”

    “大哥——”

    江博西跪到江云山面前,给他重重磕了一个头,再抬起头时,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浊泪。

    “我还记得小学时候,同学欺负我们,说一个没爹,一个没妈,说我们江家兄弟是丧门星,倒霉鬼,朝我们吐唾沫。”

    “每次打架,你都是保护我的那一个。我还记得最严重那次,你把我压在地上,自己被打的满头血,两只眼睛肿得看不见,腿也瘸了。我只能背着你回家,那天雨下得好大,你把衣服下摆掀起来,挡在我头上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两个一直笑,你说你给我当伞,我给你当腿,大哥,你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江云山紧绷的脸皮开始颤抖。

    “现在说这个,还有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江博西惨然一笑。

    “对,没意思,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也想告诉你,很多事,我从来没有忘记过!”

    “我造的孽,我担着,大哥,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,放过盛年,放过我的孩子们。”

    “我用这条命赔给你!”

    江博西眼中闪过一抹狠色,右手忽然高高举起,用力捅向心口。

    他的手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把匕首。

    我只看见银光一闪,紧接着,鲜血飞溅。他的动作太快,又跪在江云山面前,离我们都有一段距离。

    大家阻挡不及,只能眼睁睁看着,一大蓬血花喷射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。

    江博西身体瘫软下去,江云山却全身僵硬,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其他人都神色动容,江盛年更是膝行着扑过去,紧紧抱住江博西,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。

    “爸——”

    我不忍地侧过头去。

    其实事情进展到这一步,江博西选择自尽,是最好的方式。

    总要有人为这些年的事付出代价,江博西自己做了选择,承担后果,还能留下一点情分,保住江盛年的命。

    不然,江云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,也不是好惹的,他们二房一脉,怕是都要完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