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子两个大吵一架,吴恒气得从家里搬出去,一个人去了城北投靠朋友。

    他朋友是许福生手下的另一个包工头,年纪才三十出头,属狗,大家都喊他狗哥。

    跟其他民工不同,狗哥是山城本地人,跟老板许福生,还是拐着弯的远亲。

    所以,他这个包工头,当地也比其他人滋润。基本有好的项目工程,都先轮到他,他挑剩下的才给别人。资金上也不用担心,许福生会提前给他打款,不用他自己垫资。

    “恒仔就住在狗哥家,狗哥就更加不可能绑架许小姐了啊,要我说你们真的不用去找他们,那是浪费时间。”

    车子离开市区,两旁的高楼大厦从车窗外飞闪而过,前面开始出现一些破旧的矮楼。

    柏油路取代了水泥路,路上的车子也慢慢变得稀少。

    何旻握着方向盘,把油门踩到底。

    狗哥住的地方,已经在山城最边缘,是一个破旧的城中村,这种地方也轮不上拆迁,村里的房子都还维持着二三十年前的样子。

    路上坑坑洼洼,我们几个坐得摇摇晃晃,吴斌斌面色煞白,车子在一座三层高的红砖小楼前刚停稳,他就迫不及待打开车门,几步冲到路边,蹲在地上开始呕吐。

    我也有点反胃,这一脚刹车一脚油门,坐过山车似的,何旻开车技术是真烂。

    我想说两句,转头看见何旻自己也捂着嘴巴,干呕两声。

    得,算了。

    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,村里没装路灯,屋子里的灯光被糊着报纸的玻璃窗一挡,只堪堪能照亮窗外的一小段墙壁。

    再往外,全都笼罩在浓黑的夜色中。

    铁门紧闭,院子里有只黑狗在不停地叫。

    “汪,汪,汪,汪!”

    一边叫,一边用爪子疯狂刨地面。

    隔着房门,传来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骂声:“他妈的,黑豹,你再叫个没完,老子拿刀剁了你,今晚就吃狗肉!”

    “嗷呜,汪,汪!”

    黑狗委屈地呜咽几声,叫得更响了。

    院子里是普通的泥地,在黑狗的挖掘下,尘土飞扬,很快就出现一个浅坑。

    “你这死狗!”

    男人一脚踹开房门,见黑豹在那挖坑,吓得脸色一白,慌乱地从门边拿起一根木棍,狠狠扔到黑豹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他妈瞎挖啥呢,快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