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辽王心里又惊又怒,张口便要反驳。

    杜若见事情不妙,连忙一把将辽王拉住,重新跪了下来,然后拱手对汪顺道“王爷只是对朝局动荡心急如焚,绝无逼宫之意,还望公公能为王爷美言几句,切莫让圣上误会。”

    汪顺看了杜若一眼,抱拳拱了拱手,不再多言,再度转身朝南书房走去。

    杜若松了口气,扭头望向辽王,原本是想斥责他不该如此冲动,可是见辽王一脸茫然,心中又爬上一丝担忧。

    太子出事之后一切都太过顺利,辽王在短时间内便掌握了大权,似乎皇位已经唾手可得。

    过于乐观的局面令辽王逐渐膨胀,产生娇纵之心,这原本就十分危险,而紧接着他又被徐锐狠狠教训了几次,从山巅跌下谷底。

    如此大起大落对辽王本人和整个政治集团的伤害都是极大的。

    杜若看了看辽王,又看了看巍峨的南书房,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。

    如此折腾辽王会不会是圣上早就计划好的?

    如果是,那么他究竟想从中获得什么?

    对辽王的磨练?

    对其他皇子的考察?

    又或者他心中皇位的理想继承人究竟是谁?

    杜若跪在南书房前陷入了沉思。

    与南书房外群臣顶着烈日口干舌燥,愈发焦急不同,南书房里到处都放着冰块,整个房间十分凉爽,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阴冷。

    宏威皇帝靠在一张软椅上,盖着一床厚厚的锦被,望着身边的一盆小花发愣。

    裕王跟着汪顺缓缓走到宏威皇帝身后,不知是因为南书房太凉,还是被这里阴冷的气息所染,裕王忽然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“老四来了?”

    宏威皇帝回过头瞟了裕王一眼,淡淡问到。

    裕王看了看摆在宏威皇帝手边的奏疏,连忙跪下道“儿臣向父皇请安,不知父皇近日可好些了么?”

    宏威皇帝摆摆手,示意裕王平身,身边的小宦官立刻搬来一把椅子,让裕王坐下。

    宏威皇帝最重等级,以往能坐在他面前的仅有聊聊数人,除了黄庭之、宝庆王、洪广利这几位大佬以外,便只有太子而已。

    裕王心中受宠若惊,进而狂喜不止,颤颤巍巍地做到椅子上,仿佛那便是真正的龙椅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裕王养气的功夫大有长进,尽管内心激动万分,但面上还算镇定。

    宏威皇帝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,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洞穿他的内心,只是收回目光,望着身边的那盆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