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满堂灰溜溜地离开后,柳富明锁上大门,领着宋杰上了楼。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呀声响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,墙壁上的裂缝里渗出些许水渍,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
    徒梅站在楼梯口,焦急地来回踱步。听到脚步声,她立刻迎了上来,脸上写满担忧:“怎么回事?我在楼上听见楼下吵吵闹闹的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柳富明摆了摆手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赵满堂送了点东西来赔罪,被我给轰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徒梅闻言一惊,眉头紧锁,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,“村长都亲自上门赔罪了,你还这么硬气?以后在村里可怎么过啊!”

    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剧烈咳嗽,脸色泛白,身子微微发抖。宋杰见状,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:“阿姨,您先别激动。”

    柳富明难得硬气一回,挺直了腰板说道:“怎么就不能硬气了?要不是宋杰及时赶到,咱们女儿就被人抢走了!这些年他们什么时候给过咱们好脸色?今天还想又要钱又要人,这种人就该进去蹲几年!”

    “你!”徒梅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柳富明的手都在颤抖,“你现在倒是硬气了,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横?还不是仗着宋杰撑腰?依依马上要高考了,晨晨也快初中毕业,你这么得罪人,以后孩子在村里怎么待?”

    一番话说完,徒梅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整个人都弯下了腰。宋杰赶紧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,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
    “阿姨,您别担心,我向您保证,赵满堂以后再也不敢找您家麻烦。”宋杰语气坚定地说道,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。

    柳富明也连忙附和:“对对对,宋杰说得对。你是没看见啊,刚才赵满堂都被宋杰吓得说不出话来了。”

    徒梅抹了抹眼角的泪水,哽咽着说:“小宋啊,多亏了您的帮助,让我们一家人重获新生。我们这穷人家,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。”

    宋杰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女人,心里一阵温暖。这就是他喜欢的姑娘的母亲,善良、朴实,为了孩子操碎了心。

    “阿姨,您太客气了。”宋杰微笑着说,“我跟依依是同学,帮她是应该的。要不是我坚持跟着回来,今天还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想到刚才的事,宋杰心里还有些后怕。其实柳依依本不想让他来的,说是山路难走,怕他吃苦。但宋杰心里清楚,她是嫌家里条件差,怕他嫌弃。

    徒梅突然想起什么,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,里面是一叠钱:“小宋,这是依依的奖金,你拿着。要不是你在学样护着依依,依依也不会有今天。”

    “使不得!”宋杰连忙后退两步,“阿姨,您这是把我当外人了。再说,您知道这钱是干什么用的吗?你这不才出院没多久吗?留着留着。”

    宋杰叹了口气:“阿姨,这些钱是依依一直攒着要给您看病用的。要不是为了您的病,我们也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有什么病?不用治。”徒梅摆摆手,又是一阵剧烈咳嗽。

    宋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心里一阵揪痛。他正色道:“阿姨,您要是真想报答我,就听我一句劝,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。您这咳嗽都多久了?”

    徒梅还想说什么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口鲜血喷出,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妈!”柳依依吓得大哭,扑到母亲身边。

    宋杰眼疾手快地扶住徒梅:“快去叫医生!”

    柳富明想背起徒梅就走,被宋杰一把拦住:“别动她,现在不能乱动。去把村医叫来!”

    柳富明一瘸一拐地跑出去,没多久就带着村医回来了。老村医蹲在徒梅身边,仔细检查了一番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
    “这病我治不了,得赶紧送乡医院。”村医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看这症状,怕是肺部出了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