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,原先隆起的肚子已经平坦了,那里绑着厚厚的绷带。

    不是说只能保一个吗?难道那些话只是我做的一场梦?他所有的着急,他带着温度的掌心也都只是梦而已?

    薛度云起身过去,挺拔的背脊弯起弧度,轻轻拍着他们,落在孩子脸上的目光,俨然有着父爱的光芒。

    直到他们收了哭声,慢慢睡去,他才又重新坐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当时生死一线,后来全青港最权威的妇产科医生都赶来了,他们商量方案,给你做了剖腹产手术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似是哽住,眼睛又突然红了一圈儿。

    “老婆,我真的好怕你醒不过来。现在还能跟你说话,真好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哑了,而我的心里早已经酸得不像话。

    我承认我一直都是一个感性的人,这一点长在骨子里,无论我变成什么样的人都改变不了。

    我也承认我是爱他的,无论他曾带给我多大的伤害,无论分开多久,都不曾消减。

    薛度云又看向我,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“老婆,让我好好照顾你,尽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其实身为丈夫,他大多时候都做得很好,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,或许是他本就不该属于我,所以得到他的好是一种贪心和罪过,老天爷才要用更多的痛苦来惩罚我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病房的门突地被踢开了。

    门口传来女人的求饶声,“枫哥,好痛,求你饶了我,枫哥……”

    江枫抓着女人的头发,把女人推进来的同时,关上了门,也隔绝掉了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目光。

    女人酒红色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遮住了脸,不停地求着饶。

    在我的床前,江枫踢她一脚,她便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江枫把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拽,她被迫昂起头,露出脸来。

    其实即便是没看见她的脸,我也知道她是郭小曼。

    薛度云把我的床头升起来一些,抬起我的上半身,让我半坐着。

    “沈瑜,对不起,我错了,求你让枫哥饶了我,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郭小曼平时是特别在意形象的人,随时随地都不忘补妆的那种,可她这会儿妆也花了,头发被泪水胡乱粘在脸上,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
    她不停地求我,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我早就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,我在青港没得罪什么人,虽然我的事业崛起也肯定会让许多同行不满,但是只有她把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,只有她年轻沉不住气,用泼红油漆这种幼稚的手段来泄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