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居凛愉悦地挑眉。已经设想过,她大概会如之前那样,事不关己又维持着边界感地缄默,但现在,她对他的事有好奇,这大大取悦了他。唇角牵起,迎上女孩坦诚的眸子。情不自禁地低头啄吻她的嘴唇。余皎措手不及,下意识捂着被亲的地方后仰几分。剔透的目色清凌凌地盛着不解。怎么上来不说话先亲人啊。周居凛懒笑了声,“和她谈一笔交易。”“我没当面否认联姻,更多是在引蛇出洞。”“关于到商业机密,我不能和你说太多,但是之后我不会跟她再有任何交集。”他音色轻缓清晰地递出,余皎被他无比专注地凝着,漆黑的瞳眸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。但是目色深浓幽晦,像是要把人彻底噬进去。尾音落下,他微微挑眉,故作轻佻地拨了下她的耳垂,漫声道:“我解释得还清楚吗?”余皎清了清嗓子,避开他侵占性过于强烈的视线,像是勉勉强强,“还可以吧。”周居凛失笑。上前一步把保持的距离缩近,揽着她的腰贴着自己,左右看了看这朵沾上点傲娇的艳花,胸口满涨得厉害。“余皎,你也挺有占有欲的。”他慢悠悠下了个结论。余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掌下的细腻触感滑的很,她听到这话,不明所以,“嗯?”他笑着凑过来亲她,没回答。他之前看见蒋培然,看见那个什么席浩,那样折腾过她,也强硬地让她在做情人期间只他一个。她却从没提出过这种要求。就算这次联姻的事情出来,她的反应也没有他那时一样蛮横。好像对他没什么要求,也不怎么在乎。不可否认心中蓄着些微躁郁。刚才她问他的声音就像拂过一缕轻柔的风,抚平所有皱起的不虞。余皎的疑问被越来越炽热的亲吻截住。自从上次在峯城分开之后,两个人的联系就不算多。他像是渴了很久,急切地从她这里寻求水源。余皎吞咽了多次,逐渐呼吸不上来的时候,才不得已拍他的肩膀。不管用又去拉扯他腰侧的衬衫。唇齿间有着不属于她的温度,她支撑不住地睁开眼睛,想要用力抵走他的入侵。最后无计可施,胸腔剧烈起伏之时才狠下心来轻咬他的舌|尖,偏头躲开他的靠近。脊椎发麻,腰间的手臂撑着她站稳。周居凛视线下收,将女孩的呼吸、神情和无力的贴附尽收眼底。他兀自欣赏了会儿。果然还是喜欢她这样乱糟糟的模样。不太喜欢她对他不冷不热的时候。“班长,怎么吻了这么多次吻技还是这么差,你有没有好好学,嗯?”余皎轻轻蹙眉,赧然地去掐他的手臂,没怎么使力。“我不学这个。”声音轻飘飘的,嘴唇也嫣红得灼目。可惜今晚还有事要做,不然真想把她直接带回家。——余皎下来的时候,脑袋还晕乎乎的。邱成蹊看着早已凉了的饭菜,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。也不需要问自家姐妹去干什么遇见了谁。只要看看那明显异常的唇瓣就知道得七七八八了。看她一个人下来,他往楼上瞟了眼,“都说清楚了?”余皎欲盖弥彰地捂着嘴唇,点头。邱成蹊端详她片刻,语出惊人,“宝贝,我还是等你缓一会儿再一块走吧。”“就这么出去,别人一定怀疑我们是拉拉。”余皎:“……”沉默,只能沉默。她本意真的就是想问清楚。不知道问什么就问了个简单的问题,他就莫名其妙掐着她一直亲。深邃的眼睛里全是浓厚的兴致。她轻叹。算了,不说他了。她刚才看到他那个样子,也承认被蛊惑到了,亲的时候也挺开心的。就不说他莫名其妙了。——停车场。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出。司机在前面开着车,后座上,廖聪把刚收到的文件递给身旁的男人。“如您料想的,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以为您在德国,所以一些行动没有往日进行得隐秘。”“已经掌握的信息显示,周氏集团旗下的峯海航运和尚家之间的资金流动异常,涉及一笔高达十亿的隐形投资。”周居凛轻勾嘴角。故技重施。当年周振荣入主周氏,尚家才真的是功不可没。彼时的尚家资金充沛,周振荣就曾经与其秘密交易,尚家秘密融资,但并没有合法披露,这涉嫌金融欺诈。现在,资金周转困难,周振荣利用尚家想要攀附众柏的心,榨干他们所有的流动资金为己所用。一方面压制周居凛,一方面迎合尚家防止当年的事情暴露,一箭双雕。估计以为自己的儿子也唯利是图,跟他当年一样拿婚姻当筹码,待价而沽,谋取利益。他之前找余皎,只是在试探他的态度。发觉他并没有发难,便心安理得地冒险做这件事。却不知道,他所有的沉默,不过是在暗中收集证据。周居凛捏了捏眉心,“告诉余珂,想曝光就赶紧动手。”“最好把局面搅得更乱,否则我不能保证她的利益。”廖聪点头。黑色宾利在寂静的车道上穿行,沉重的夜色黑的几乎要滴下墨来。周居凛静静地望着窗外。远处的路灯光线间断着扫进车内,描摹他明晰凌厉的轮廓线条。光影交替间,倦怠地敛着的黑眸平静暗沉。浓夜酝酿着风暴。周振荣有一点其实没猜错。他确实唯利是图。野心和欲望塑出他这样冷淡寡性的人。他和周振荣有相似的地方,却又不全然相同。他能看清正确的方向,也永远自信自己的能力。不屑用旁门左道谋求不属于自己的位置。